《南京航空航天大学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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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念吾友沈勇璋(连载二)

   期次:第1283期   作者:自动化学院教师 杨一栋   查看:41   

  进修期间,大家都有一颗牵挂母校的心。周末天刚蒙蒙亮,我们几人就起床了,急呼呼地快步走向北京新街口,目标仅有一个——购买每人限购的几尺电导线,带回301教研室。筹建实验室,让我们真正感受到了什么是自力更生,什么是白手起家。
  老301教研室(以下简称“301”)有一大特点——“人高马大”,集体活动时301的队伍一出场会引人注目,个个高大。困难时期,个子高容易引起双腿浮肿,因此教研室领导动员个头小的捐出粮票,沈勇璋行动之快让人难忘,真是患难见真情!这又让我想起了一件趣事,那―天我身上有贰两粮票,邀勇璋去大行宫,在“菜根香”小吃店买了两个包子,一人一个分享着,一路走着有说有笑回学校,到了校门口顿时发现一个包子的“卡路里”早已消失殆尽,还抵不上一路上消耗的能量呢!老301还有另一特色,那就是除女同胞外,多数人都爱吸几口烟,困难时期没什么物质享受,吸烟就成为一大乐事。弄来一些烟叶,用白纸一卷,吸起来喷香有味。勇璋吸烟更有其特色,“朋友来了有好酒”,他是朋友来了有好烟,他身上一个口袋里装的是给朋友的“特供烟”,另一个口袋里是专供自己的劣等烟,但人再机灵也会有出错的时候,见到朋友可能一时激动,误将劣烟掏了出来,他虽立即纠错,但为时已晚,迎来的是周围一片善意的嬉笑声,气氛也顿时更加融洽起来,勇璋待人之真情可见一斑!
  上世纪70年代,是很能让人沉思,和回味的。我与勇璋去了南航设立在江浦的农场。下农场各有其背景,有说不清的各不相同的历史缘由。农场里有各种各样的活,我与勇璋也是很凑巧地被分配去喂养牲口。起先,我去喂养300余只鸭子,被美称为“鸭司令”。秋寒来临,这些朝夕相伴的鸭子们离我而去,心里颇有难分难离之情。接着,我做了猪倌,去喂养名为“克米洛夫”的大母猪,幸运地当起了猪的接生婆,换了个角色,与―大群可爱的猪仔们朝夕相伴。
  勇璋是去当羊倌,尽职尽责之情景难以想象。一只母羊难产了,在急难之中,勇璋跪在草地上,鼓起难以想象、不可思议的勇气,用手伸进羊肚子将羊胎儿掏了出来,让围观的人感动得掉泪。
  勇璋曾经历过一些不公与伤痛,但他总是用一颗宽大的胸怀去化解去善待所发生的一切。即使对他有过“粗暴”的人,他也能与之和睦相处,诚心合作。在他的心目中,仿佛不存在什么怨、什么仇。他认定世上原本就该是纯洁的,人人都应该献出―份赤诚的心,世界就会变得更加美好。
  他这一辈子好像没有什么特殊的爱好,在301教研室的狭窄走廊里打打乒乓球,下班后与同事们打打桥牌,就算是人生的乐趣了。他像一颗不生锈的螺丝钉,拧到哪里都会发挥作用。他的科研硕果累累:在中航飞行控制研究所的不平凡的业绩,为南航赢得了荣誉;他创立了颇有影响力的飞行管理课程;在南航率先开展飞行管理学术研究;他对“长空一号”无人机飞控领域的贡献是人尽皆知;对无人直升机的飞行控制工程实现技术的研究一直延续到生命的最后;他热心于教学改革,获得省教学成果一等奖。更为人称道的是,他对学生和蔼可亲,爱生如子,为人师表。
  勇璋的人生轨迹,似乎没有在职和退休之分。该是颐养天年的时候,他仍长时间地驻扎在明御河畔的一幢红色小楼里,去攻克那些没有捷径可走、似乎很难找到答案、苦思不得其解的难题。临近傍晚,夜幕降临,他拖着疲惫的身驱,叼着一根还未吸尽的烟,跨过高高耸立的小石桥,穿过10号楼,缓步迈向学校北大门,朝家走去。我望着他远去的背影,思虑重重:中国有个民族的魂(鲁迅),他吃的是“草”,挤的是“奶”,到了56岁那一年,难忘的1936年,中华民族正处在决择的紧要关头,他的“奶”挤光了,再也挤出“奶”来了。勇璋似乎无意识地循着先辈的足迹走去……勇璋,别了!愿你去天国的途中仍然是勇,永远是璋!
写于2018年7月3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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